紫禁城凌晨四点，乾清宫暗香浮动。宫女春桃跪在龙榻前，捧着福建进贡的顶级乌龙茶，指尖被茶盏烫得发红。乾隆接过茶盏轻啜一口，茶汤在喉咙里转了三圈，最终“哗“地吐进鎏金铜盆。 盆里飘着的半片茶叶，抵得上春桃全家半年的口粮。 新入宫的小宫女都抢着伺候“冲龙沟“，这差事明面上是给皇帝漱口，暗地里藏着条暴利产业链。春桃把浸着龙涎的茶渣拢进袖口时，背后十几双眼睛冒着绿光——上个月掌事宫女秋月，就因偷藏茶渣被拖出去打了三十板子。 这些泡过两道的贡茶，到了前门大街能翻二十倍价钱。茶庄掌柜专收“御用余香“，富家老爷们捧着茶渣当仙丹，连泡过的茶叶都能卖出五钱银子。春桃头回分到二两碎银时，手抖得差点把银角子掉进井里。 乾清宫当值的王嬷嬷眯着眼看这些小动作。她手里攥着三成抽水，还要防着有人私吞。昨儿春桃少交了两片茶叶，膝盖就在青砖地上跪出了血印子。 最要命的是冲龙沟时得屏住呼吸。春桃有回被茶香呛着咳了声，乾隆的眉头就皱成了川字。那天她缩在墙角直哆嗦，生怕被拖去慎刑司——去年有个宫女失手打翻茶盏，隔天就被发配去辛者库刷马桶。 老太监福全说得直白：“这买卖是拿命换钱。“可春桃没得选，家里五个弟弟等着米下锅。她摸着袖子里新得的银镯子苦笑，这是给大弟攒的聘礼，要是被发现了，怕是要落个“亵渎圣体“的罪名。 据内务府密档记载，道光年间有个宫女攒了三百两银子准备赎身，结果茶渣里混进了根头发。后来有人在乱葬岗瞧见具无名尸，手腕上还戴着浸血的银镯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