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8年春,抗日联军秘密营地里,大家看着一个四肢完全腐烂,只剩躯干的人不停流泪。几个月前,正是他将300名日军引进深山,将日军困死在了冰天雪地中。
他便是黄有,是东北地区一名年轻的地主。不过30岁,黄有便已经拥有了4000多亩的广袤土地,是一位当之无愧的富裕地主。
与那些发着国难财欺压百姓的地主不同,黄有广施援手,不管是贫民百姓还是过路军队,黄有都会热心地接待他们,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。
黄有不管身处什么境地,总是怀揣着一颗深爱着祖国的心。他为村里的小孩们办私塾教育,为军队提供粮草补助,竭尽所能为祖国做出些许贡献。
日军攻打到这里时,我军处境艰难,缺乏枪支弹药与粮草,黄有毅然变卖部分家产,为军队提供了许多必备物资。
在那个汉奸盛行的危机社会,抗日斗争变得难上加难。我军一方面要时刻注意与日军周旋,又要时刻提防汉奸的出现。
可战争中总是状况频发的,在日军攻占这片土地之时,一直为我军施以援手的黄有被汉奸透露给了日军。
日军为切断黄有为抗日军队提供的源源不断的物资补助,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派人将黄有直接抓走。黄有平日与抗日军队有不少接触,日军需要有人给他们带路,帮助他们找到我军的下落,企图将我军一网打尽。
寒风料峭,黄有被捆住双手,推推搡搡的向前走。他默默观察着日军的人数,计算他们的装备与粮草。
一名日军猛地一推他,叽里咕噜说了一串他听不懂但语气很恶劣的句子。那投日的汉奸翻译也学日军的模样恶狠狠地对他说:“让你赶紧指路,把你们那据点的位置交出来!”
黄有心中了然,他猜到日军捉走他的意图无非就这么几个。要不就是要他钱粮,要不就是问他据点。不管怎样都是对当前形势不太有利的。
可他已经被抓住,正身处日军眼皮子底下,这么多人,他很难突出重围。他自认只不过是一介普通农夫,有几个钱而已,如今处在这种形势之中,他做出的任何选择可能都关乎着抗日联队的命运。
日军还在盯着,黄有掌心冒汗,但他不敢显露出来。他暗下决心,先应付着日军,为己方军队争取更多时间,再想办法将日军的信息透露出去。
于是在这之后的整整四天,日军都被黄有带的团团转。荒郊野岭,寒风料峭,又冷又饿又疲惫的漫长搜寻让他们不堪其负。那领头的日军不知道第多少次发起牢骚,埋怨抗日联队,又咒骂黄有。
可是黄有别无他法。称自己知道抗日联队的具体位置并带着他们绕圈以拖延时间,这是他目前能做的唯一办法。可是眼看着日军越来越没有耐心,这一方法显然也快走到了头。
在这四天里他一再保证,自己再想想,再去探探路,总是能找到的。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落空使得本就不耐烦的日军越来越不信任他,计划似乎马上就要失败,黄有左思右想,没有其他的好办法,只好豁出性命来搏一搏。
他决定今晚就逃跑。
夜幕再次爬上树梢,荒郊野岭终于又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,日军被黑夜绊住脚步,无法继续前进,于是进行扎营休息。
黄有在行走四天后变得面黄肌瘦,他没有像样的食物,甚至连口水都很难沾到,只能吃些日军的剩饭来勉强填充自己,但这明显远远不够。四天的长途跋涉后他早已丧失大部分力气,又有一只腿在行走中崴伤,走不快也跑不动。
这样残酷的生存状态下,黄有趁守军不注意之时,悄声藏进草丛中,又低身匍匐前进了好一段路。好不容易离日军远些了,他手脚并用大步奔跑起来。
他跑的很艰难,准确来说他那根本算不得跑,是一步步趔趄换来的前进。他强撑着自己,费尽毕生力气,努力回想曾经脑海中记忆的抗日联队的位置,一步又一步向前挪动。
今天的夜很浓,夜幕很深。黄有在心中暗暗庆幸这是老天保佑,保佑他的逃跑隐藏在黑暗里不会被发现。可是他毕竟身体他太过虚弱,黑暗的环境为他的逃跑打掩护,但也为他自己的前行造成了一定的困难。
他昏昏沉沉的行至一处,观其四周总觉得暗哨离这里不远,但他实在没有力气了。黄有咬了咬牙,掏出自己怀中偷藏的最后一根火柴,拢了拢眼前干枯的野草,一把点燃。
日军离这里有些远了,这里的草比较少,火势烧不大,不会把他们引来。相反,抗日联队的哨点就在这附近,稍微多些烟,他们就能被吸引过来。
黄有还没等到抗日联队过来,就已经昏厥过去了。
后来,两名在附近蹲哨的同志发现了他,将他背回组织营地。营地医疗条件有限,黄有当时高烧不退,又染上了棘手的恶疾,四肢都有溃烂趋势。他们没有办法,想要把他背下山去医治,可黄有哪里会肯,他不愿因为自己耽误整支队伍的前进,于是选择留在这里。
依据他提供的日军信息,抗日联队在转移战队前歼灭了这里已经饥寒交迫的三百余名日军。当时的日军已经迷路在这荒野之中,寒风混杂着饥饿,黄有拼尽全力的付出已经让他们筋疲力竭,毫无反手之力了。
抗日联军怀揣着对黄有满腔的敬佩下了山。可当第二年春天他们回到这里时,黄有的身体已经完全溃烂,四肢干瘪,脸上布满了泪痕,平静的躺在那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