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2年,陈独秀在江津病逝,临终之前,陈独秀叫来自己的妻子潘兰珍叮嘱道:“其一

裂谷长河 2025-05-10 10:17:40

1942年,陈独秀在江津病逝,临终之前,陈独秀叫来自己的妻子潘兰珍叮嘱道:“其一,你务求生活自立,倘有合适之人,可从速改嫁,安度后半生。其二,有一事要切记,为夫立身人世间,虽非高风亮节,却也不失做人操守。教育部寄来之款不可动用,切不可拿我的名声去卖钱。”

1942年,陈独秀躺在床上,手里攥着发黄的被角。这位曾经搅动中国风云的人物,如今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。床头柜上摆着半碗凉透的稀粥,窗台上搁着几本卷边的旧书。   外头传来木屐踩着青石板的声音,妻子潘兰珍端着药碗进来。陈独秀抬起眼皮,目光落在她磨出茧子的手指上。这个跟了他十二年的女人,从上海弄堂到南京监狱,从武汉码头到重庆山城,始终像影子似的守着他。   “兰珍啊......”陈独秀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声音,潘兰珍放下药碗,用袖口擦了擦眼角。她知道老头子要说什么,这些话最近已经念叨过七八回了。   果然,陈独秀又说起那两件事:头一件要她寻个可靠人家改嫁,第二件千万不能动国民党送来的钱。说到后头,他干瘦的手掌拍得床板咚咚响,震得床头那摞书直晃悠。   要说这陈独秀的倔脾气,潘兰珍可比谁都清楚。那年他们在上海亭子间当邻居,这个自称“李先生”的教书匠,宁可啃冷馒头也不愿接富商子弟的家教活。   后来东窗事发,报纸上登出悬赏三万大洋的通缉令,这个倔老头居然还能在监狱里写书写诗。

南京老虎桥监狱那会,潘兰珍算是开了眼界,别的犯人成天唉声叹气,她家这位倒好,把牢房当书房使。   每月探监的日子,潘兰珍都得扛着半人高的书进去。看守们起初还拦着,后来见陈独秀真能把这些书都啃完,反倒生出几分敬意。   出狱后流亡的日子更不好过,重庆朝天门码头上,陈家人挤在两条扁担挑着的箩筐前头。三子陈松年背着瞎眼的老祖母,潘兰珍怀里抱着五岁的侄孙女。陈独秀拄着拐杖站在江风里,长衫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,活像面褪色的旗子。   最苦的时候全家喝野菜粥,陈独秀饿得眼冒金星也不松口。国民党派人送来钱粮,他抄起砚台就要砸人。   老蒋那边开出的价码倒是诱人,教育部参事的位置虚席以待,每月光薪水就抵得上普通教员半年收入。可陈独秀愣是梗着脖子,说宁肯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。

要说潘兰珍心里没怨气那是假的,有回她实在忍不住,指着屋檐漏雨的水渍说:“你这死脑筋,跟谁过不去也别跟肚子过不去啊!”   陈独秀当时正在写《小学识字教本》,闻言笔锋一抖,在宣纸上洇出个大墨点。他盯着那个墨团看了半晌,突然笑出声:“兰珍啊,我要是肯弯腰,二十年前就是蒋委员长的座上宾了。”

这话倒是不假,当年黄埔军校开学,蒋介石亲笔写的聘书还在箱底压着。两个儿子死在国民党枪口下,这事儿成了他心头拔不掉的刺。   最后那几天,潘兰珍寸步不离地守着,陈独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,有回突然抓住她的手说:“兰珍,我那箱书稿......”话没说完又昏睡过去。   丧事办得简单,棺材是陈松年当掉怀表买的薄皮杉木,下葬那天,国民党教育部的汇款单正好送到。   往后的岁月里,潘兰珍守着几箱旧书过日子,有媒人上门说亲,她总拿陈独秀当挡箭牌:“我家先生说了,改嫁得找个靠得住的人。”   其实哪有人催她改嫁,不过是想留着这个由头,继续当陈家的未亡人。每年清明扫墓,她都要在坟前摆本新出版的《新青年》杂志——虽然她看不懂里头写的什么,但记得老头子说过,这是他一辈子的念想。

0 阅读:51
裂谷长河

裂谷长河

裂谷长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