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阴日记: 我确实很是喜欢江南的树,刚好我寓居的地方也有一颗,去岁还不知道叫什么,以为是南京紫金山附近的梧桐树,然而后来我才知道那叫柿子树。 柿子树的叶子几天就把绿覆盖下来,然后各种不知名的鸟雀以及斑鸠的叫实在悦心。下雨的时候,那叶子努力的接着每一颗雨滴,发出很脆响的嘀嗒嘀嗒。听得人很是容易无心睡眠。 江南的绿,我想与品样繁多的树木很有关系,并且与竹林似乎商榷的极好,彼此并不有太多夹杂。这种边界感把握的实在美妙。 北方只有杨树、柳树、榆树、山楂树,再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树。 我于江南来看,这里的树准确应该称作木的,这是中国传统文化规定的。比如苏东坡在赤壁时有过:木叶尽脱的描述,在此之前宋玉也说过: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。 我想宋玉和郁达夫都没去过真正的塞外,可能肃杀与极寒容不下那些娇媚的木叶,所以这或许让我懂了人为何需要多看看天下山水,这才是第一流学问,至于文章,大抵都是一家之言。 江南的木叶我基本都不认识,它们太俊俏了,甚至墙里的和墙外的树都能交织,然后遮天蔽日,我总看了觉得惊叹。岂不闻:有时见日的前一句就是“疏条交映”。这便是木叶纠缠的气象,确实要比郁达夫写故都的秋更好些。 简练是一种极端之美。 寓居于江南其实有时是种折磨,一则那些泛黄的历史古人皆在山川里,湮没无痕又念念不忘,不得不总发出许多自家精神断崖式的忧伤的感慨。 历史的云烟飘散太久,却总未散去。 然而此外,一不小心,看到一些山峦里的村子,便又遇到一些几百年的古树,又不小心又遇到胡兰成和张爱玲的今生今世的章镇,这怎让人消受。幸好,我于此知之不多,因为我是周作人和郁达夫的铁粉,所以很少看其他人的作品,大概就如这江南的木,虽千姿百态,我却只是喜欢这二棵文化大树。 河流不懂忧伤,所以它总能绕着高山不停歇的流淌,树木不知岁月,故能自然的随心所欲,庄子说过,大树不可有用,也不可无用,这话在江南很是显效,南方的树多是欣赏,而北方的树多用于砍伐。 诗经里的花草树木都是江南的,它们自在的在里面生长。野马、尘埃、牛羊还有那些木叶花朵。☘️☘️🌷🌷🌺🌺在古代的那些粗糙简单线条的生命里却格外芬芳。 有时候终日雾气弥漫,山谷间似乎有无尽的云根,一朵朵地升起,飘向虚空。夏天的云往往是倏然而来,骤然成团,猝然成雨。电闪雷鸣的阵雨经常降临。午间多是晴日艳阳,烤得大地冒烟,空气中也似乎有一股浓烈的生晒气息,木叶与青草的青涩味,以及泥土的涩腥味。草尖似乎将近枯萎,叶卷茎疲,蔫蔫的。 万物有了这些经历,可能便会幻化出更多的美。 山阴偶感。
山阴日记: 我确实很是喜欢江南的树,刚好我寓居的地方也有一颗,去岁还不知道叫什么
江左太守话历史
2025-05-10 20:13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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