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04年，通房丫鬟李氏，站着侍奉丈夫谭钟麟与正妻长达33年。这日，她正在盛饭。谁知，管家突然冲进来高喊了一句，她手一歪，啪地一声碗摔落地面碎了一地。正妻刚打算开口斥责，谭钟麟却开怀大笑：“坐下，一同用膳！” 1904年，对谭府来说是个不平凡的年份。这一年，谭延闿中了会元，成了湖南200年来第一个会元，消息传来的时候，整个家族都炸开了锅。而这事的核心人物之一，就是那个摔碗的李氏。她是谁？一个出身低微的通房丫鬟，33年来在谭府里默默干活，地位却始终上不去。谭钟麟是谁？一个晚清大官，守着老规矩过日子的人。这一家子，怎么就在这一天翻了篇呢？咱们得从头说起。 谭钟麟，1822年出生在湖南茶陵，家里世代读书人。他从小脑子好使，1856年中了进士，进了翰林院，后来一步步爬到了陕甘总督、闽浙总督、两广总督的高位。这人是个典型的保守派，反对戊戌变法，觉得老祖宗的规矩不能丢。家里的事，他也按着封建礼教来管，正妻地位高，妾室只能靠边站。李氏就是这么进的谭家。她年轻时在别的官宦人家干活，后来因为勤快、模样周正，被谭钟麟看上，带回了家。 李氏刚进谭府时，干的是伺候老夫人的活儿。1879年，谭钟麟一时兴起宠幸了她，第二年她生下了谭延闿。从此，她算正式成了妾，可日子没啥大变化。33年，她站着给谭钟麟和正妻端饭送菜，没人觉得这有啥不对。她自己也不吭声，低头做事，日子就这么熬着。谭延闿小时候聪明，谭钟麟亲自教他读书写字，1892年中秀才，1893年成举人，前途看着一片亮堂。 到了1904年，谭延闿24岁，考中会元，这可是科举的大荣誉。消息传到谭府那天，李氏正在饭厅里忙活，手里端着碗给谭钟麟盛饭。管家跑进来一喊，她手抖了一下，碗掉地上摔碎了。正妻脸色一沉，刚要说话，谭钟麟却乐了，笑着让她坐下一起吃。这事儿听着简单，可在当时，妾室能上桌吃饭，简直是破天荒。谭钟麟为啥这么干？有人说是因为儿子争气，他高兴过头了，也有人说他早就想给李氏一点地位，这是个由头。 从那天起，李氏的日子变了样。她不用再站着伺候人，能跟家人坐一块吃饭，仆人们对她也客气起来。谭钟麟晚年身体不好，对她态度也软和了不少。1905年，谭钟麟去世，李氏操持丧事，尽了心。到了1916年，李氏在上海生病，谭延闿正忙着当湖南督军，听说后赶紧赶过去，可惜还是没来得及送终。她去世后，谭延闿坚持让母亲的棺椁从正门出，这又是件大事。按老规矩，妾室死了只能走偏门，他这么一弄，直接跟传统对着干。 谭延闿是个有想法的人。辛亥革命后，他当过湖南都督，后来还做到国民政府主席、行政院院长。他跟父亲不一样，不守旧，愿意改规矩。他没纳妾，说不定就是受了母亲的影响。他的书法也出名，民国四大书法家之一，写的诗里常提到母亲，感情挺深。谭钟麟那一声笑，李氏摔的那只碗，谭延闿抬棺走正门，这些事连起来看，不只是一个家的故事，也是那个时代变迁的影子。 李氏这辈子，起点低，熬得苦，可儿子出息了，她也熬出了头。谭延闿中会元那天，谭钟麟让她上桌吃饭，给了她活着的尊严；她死后，谭延闿让她从正门出，又给了她死后的尊重。这母子俩，一个靠忍，一个靠闯，硬是把封建规矩撞出了裂缝。当时社会啥样？科举快废了，革命要来了，旧东西开始松动。谭延闿的做法，多少给那些被压着的人透了点气。 再说谭钟麟，他是个老派人，反对变法，守着礼教，可那天他笑了，还让李氏上桌，这说明啥？他不是铁板一块，儿子出息了，他也愿意松口。这事儿在谭府传开，外面的人听到了，未必真能改了社会，但至少让人觉得，规矩也不是不能破。谭延闿后来从政，推新政，反陋习，跟他爹对着干，可这对父子，骨子里都有点倔劲儿。 李氏摔碗这事，表面看是意外，其实是她33年低头做人的爆发。谭钟麟那句“坐下”，是高兴，也是给儿子面子。谭延闿抬棺走正门，是孝心，也是给母亲争气。这一家三口，各自用自己的方式，撞了一下那个压人的时代。社会大变还得靠革命，可这种小事儿，也让普通人看到了点盼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