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1年,富商花500大洋在张大千手里买了一幅画,后来发现是赝品,可富商没生气,还把张大千请到家中做客,张大千刚进门,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,他脸色大变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。 1921年初夏,上海滩的晨雾尚未散尽,街头巷尾却早已热闹如常,画商云集的静安寺一带,时常能见到身着长衫、背负画卷的青年穿梭其中,他们或为生计,或为理想,但无一不在城市的尘嚣中寻找一个属于艺术的位置,彼时的张大千,尚是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画匠,他的画技虽已然精湛,却苦于缺少名声与门路,只能依靠临摹古人以维持生计,在诸多古人中,清代山水大师石涛的风格最为他所钟情,笔墨纵横、气韵生动,既有山林野逸之趣,又具书法般的节奏与灵动,正契合他内心对自由与超脱的向往。 为了求生,张大千开始大量临摹石涛的山水画,他并不以此为欺世盗名之术,反而将之视为一种磨砺与修炼,每一幅仿作,都凝聚着他对石涛笔法的体悟与重构,他甚至专门研究石涛用墨的层次、山石的皴法、留白的布局,日复一日地在画案前练习,几乎到了可以以假乱真的地步,这样的技艺,在当时的画坛虽不罕见,但能达到如此程度的,却寥寥无几。 就在这一年,一幅仿石涛山水图被一位宁波富商以五百大洋的高价购得,这位富商名唤李茂昌,江南望族出身,长期寓居上海,既经营实业,也醉心收藏,他尤其偏爱清代文人画,对石涛、八大山人等人之作深有研究,此次购画,虽是在一间并不显眼的画坊中完成,但画面所呈现的意境却令他爱不释手,山峦起伏之间,云雾缭绕,墨色浓淡得宜,竟有几分真迹风采,他虽未得确切出处,却凭多年经验判断这幅画非同凡响,欣然以重金购之,带回宅邸珍藏。 李宅坐落于上海法租界静谧一隅,庭院幽深,屋内陈设颇具文人气息,李茂昌对所藏之物常与家人分享,尤其喜与三女儿李秋君探讨画理,李秋君自幼耳濡目染,兼具才情与修养,她习画多年,尤擅荷花写意,一笔一墨皆有来历,非泛泛之辈可比,那日李茂昌将新得画作展开于书案,尚未言语,李秋君已凝神细观,她并不急于表态,只是静静地审视画面中山水的走向、墨迹的层次与结构,她发现这幅画虽技法娴熟,神韵却略显刻意,尤其在几处皴染之处,缺乏石涛惯有的自然流转与笔法中“意在笔先”的洒脱之气,更令人疑惑的是,纸面之上尚有水墨未尽干透之痕迹,似是近作。 李秋君虽未公开质疑,但其神情已透露出审慎与判断,李茂昌见状,亦有所察觉,他虽自认眼力不俗,却也明白女儿对画作的敏锐远胜常人,经过再三端详,终于意识到这幅画或许并非真迹,然而,令他意外的是,李秋君并未因此贬低这幅作品,反而对其作者的绘画功底表示由衷钦佩,一个能够如此逼真仿作石涛之人,必非泛泛之辈。 李茂昌素来惜才,尤喜发现潜力之人,他并未因受骗而恼怒,反倒对这位“作伪”的年轻画家产生了浓厚兴趣,经由画坊打听,得知作者乃张大千,一个尚在画坛边缘徘徊的青年,他当即派人传信,邀请张大千登门拜访。 张大千接到李家邀请之时,内心并无多少喜悦,反而忧虑重重,他早知此幅画非真迹,虽非有意欺瞒,但终究心中有愧,他本以为此番将面临责难,甚至可能被逐出画圈,前途尽毁,然而事已至此,他唯有硬着头皮前往。 李宅之门敞开时,张大千步履沉重,心如鼓擂,他踏入厅堂,目光被一幅荷花图所吸引,荷叶层叠,花瓣舒展,水面微波中映出清朗之气,不同于时下流行的粉饰风格,此画笔墨清新,设色淡雅,既保古意,又不失个性,令人顿生敬意,他心中暗自惊异,不曾想到一宅之中竟藏如此佳作,稍后得知,此画正是李秋君所作。 这一刻,张大千内心的羞愧远胜初来之惧,他知自己虽精于临仿,却尚未脱离蹊径,真正的艺术之灵性,仍未在其画中生发,而李秋君所作,则展现出那种从内心自然流露的笔意与格调,令他由衷敬服,面对真正的才情,他自觉不宜再以技法自矜。 此后数月,张大千多次前往李宅,已不再是为赎回那幅画作,而是为求交流与学习,两人年岁相仿,皆心属丹青,在探讨中逐渐建立起一种超越性别与身份的深层共鸣,张大千从李秋君的荷花笔法中体悟到“写意”的真谛,不再拘泥于形似,而试图表达内心之境,李秋君亦因张的山水技法而拓宽视野,尝试在仕女画中融入更多山川意象,使其作品更具层次与张力。 这段交流,虽未留下太多实物记载,却在张大千后来的艺术轨迹中留下了深刻印记,他逐渐摆脱单一的模仿风格,转而探索属于自己的语汇,最终形成了泼墨泼彩等一系列开创性的技法,而这一转变的起点,正是那年上海的一次“赝品风波”。
1921年,富商花500大洋在张大千手里买了一幅画,后来发现是赝品,可富商没生气
寻墨阁本人
2025-07-29 14:37:36
0
阅读:36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