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76年，投降元朝的大将吕文焕，质问被俘的文天祥："我死守襄阳6年，丞相为何还骂我是乱贼？"文天祥盯着他，一字一句说："大宋将亡，你是罪魁祸首！你不是乱贼，还有谁是？连三岁小儿都骂你，何止是我！” 吕文焕被这话堵得脸通红，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他确实守了襄阳六年，那六年里，城里粮食吃完了就吃树皮，士兵战死了就百姓上城，他自己胳膊上还挨过一箭，至今留着疤。可最后城破的时候，他还是开了城门，对着元军跪了下去。 文天祥被押到大都的时候，吕文焕已经成了元朝的"功臣"。元人让他来劝降，大概是想让文天祥看看，"识时务者"能有什么下场。可文天祥眼里的鄙夷，比刀子还扎人。 旁人不知道，吕文焕心里有本账。襄阳被围的那六年，他派快马往临安送了几十封求救信，朝廷却总说"再等等"。当时的宰相贾似道整天搂着小妾斗蛐蛐，把军情藏着掖着，偶尔派来的援军，要么是凑数的老弱残兵，要么刚到城外就被元军打跑。他站在城楼上，看着江对面元军的船越来越多，心里早就凉了半截。 城破前三个月，城里已经开始人吃人了。一个老兵抱着他的腿哭，说家里孩子三天没吃东西，能不能给块树皮。吕文焕把自己最后一块干粮递过去，那天晚上，他对着南方的方向磕了三个头，心里想：我尽力了。 可文天祥不认这个理。在他眼里，城在人在，城破人亡，这是武将的本分。他自己被抓后，元军许他高官厚禄，说只要归顺，就能当宰相。文天祥提笔写"人生自古谁无死，留取丹心照汗青"，就是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，有些东西比命金贵。 其实那会儿大宋早就烂透了。皇帝是个八岁的孩子，朝堂上奸臣当道，地方官忙着刮地皮，老百姓早对朝廷没了指望。元军打来的时候，很多地方的守将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，要么跑要么降，像吕文焕这样守六年的，其实没几个。 但老百姓不管这些。他们只看见吕文焕开了襄阳城门，元军顺着汉水往下游打，很快就占了鄂州，接着又破了建康，最后兵临临安城下。临安城破的时候，有人指着吕文焕的画像骂，说就是这个叛徒引狼入室。连街头说书的，都把他编成了"卖主求荣"的反面典型。 吕文焕后来跟着元军打了不少地方，每到一处，只要他出面喊话，守城的宋兵往往不战而降。元人夸他能干，可他夜里总做噩梦，梦见襄阳城头那些饿死的百姓，睁着眼睛盯着他。 文天祥就义的时候，吕文焕就在人群里。看着文天祥面不改色地走向刑场，听着周围百姓山呼"忠臣"，他突然觉得那六年的坚守，好像成了天大的笑话。他守襄阳是为了保大宋，可最后却成了灭大宋的"帮凶"；他觉得自己是被逼无奈，可在所有人眼里，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乱贼。 这世上的事，有时候真说不清。吕文焕的坚守和投降，文天祥的忠贞和赴死，到底谁对谁错？或许就像文天祥说的，在大是大非面前，没有那么多理由可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