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朋友老李63岁退休两年多了，他老伴头几年因病去世了，孩子也都成家了，一个人挺孤单的，就想找个老伴，同事给她介绍了一个，比他小五岁，有个儿子还没有成家，见面后两个人聊的还可以，女方就说，我们聊的挺好的，如果你不反对，我们过几天就可以结婚，但有一点，结婚后，你的工资卡得给我。老李说，那你的工资卡呢，女方说，我的工资卡自己留着养老。 老李今年63，退休两年多了。 窗台上的绿萝叶子尖儿有点发黄，他每天早上浇水时总盯着那几片黄叶子发呆，退休两年多，家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。 老伴走了快五年，照片还摆在电视柜正中间，相框边都磨出毛边了。 孩子们各有各的家，周末来看看，放下水果就走，客厅沙发上的抱枕，一周都没人动过。 上个月同事张姐给他介绍对象，说对方姓王，比他小五岁，也是一个人过。 约在社区公园的长椅上见面，那天早上有点风，老李特意穿了件新洗的蓝外套。 王阿姨穿件蓝底碎花衬衫，手里攥着个布包，坐下时先把包放在腿上压了压，像是里面装着啥要紧东西。 俩人从退休金聊到广场舞，老李说自己每天去公园打太极，王阿姨就笑，说她早上也去，说不定碰见过，就是没搭过话。 聊到快十一点，太阳爬到头顶了，王阿姨忽然往前凑了凑，声音压得低了点：“老李，我看咱挺投缘，要不这周就把证领了？” 老李心里咯噔一下，手里的保温杯“哐当”磕在长椅扶手上，茶水溅出几滴在水泥地上。 还没等他说话，王阿姨又补了句：“就是有个事得说清楚——你工资卡得交给我管。” 老李拿纸巾擦着裤子上的茶渍，慢悠悠问：“那你的卡呢？” 王阿姨把布包往怀里紧了紧：“我那点钱得给儿子攒着娶媳妇，自己留着养老。” 空气一下子静了，旁边遛弯的老张牵着狗过去，狗冲着他们摇尾巴，俩人都没顾上逗。 后来老李跟我念叨，说当时脑子嗡的一声，不是舍不得钱，是觉得这婚结得跟谈买卖似的，哪有刚见面就要工资卡的？ 张姐倒劝他，说女方儿子没成家，当妈的心里总悬着，这年头娶媳妇花钱地方多，要张工资卡可能是求个踏实，怕以后日子没着落。 老李晚上翻出老伴的照片，用手指蹭了蹭照片上人的笑脸——当年老伴管钱时，俩人工资卡都放在抽屉铁盒里，谁用谁拿，密码是俩人的生日加一块儿，买菜剩下的钢镚儿还会塞进小猪存钱罐，说留着过年给孙子发红包。 第二天老李给王阿姨打电话，说再考虑考虑，王阿姨在那头“嗯”了一声，就挂了，没多问。 那之后老李没再联系女方，张姐说女方后来又托人问，说工资卡的事好商量，要不各管各的也行。 老李还是没松口，他说一个人过虽然冷清，晚上看电视没人搭话，但自在，不用琢磨谁的钱该给谁花，不用操心别人家的事儿。 现在他每天打完太极，会帮社区收发室分报纸，哪家订了老年报，哪家是晚报，他都记在小本子上，分完报纸就坐在收发室门口，跟值班的小伙子聊天，说以前上班的事儿。 昨天我去看他，桌上摆着刚包好的饺子，韭菜馅的，是老伴以前最爱包的那种。 “给对门小两口送点去，”老李往保鲜盒里装饺子，“年轻人上班忙，回家冷锅冷灶的，吃口热乎的。” 阳光从纱窗透进来，在饺子上投下细细的格子影，窗台上的绿萝，新冒出的嫩芽是嫩绿色的，直挺挺往上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