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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官民严重对立时,将上下大溃,诺奖得主感叹:可惜不听老子言

老子反对以善恶、正邪、是非、贵贱等情感价值给事物贴标签,这是道家的基本立场,因此,道家之道没有高下尊卑之分,内外阴阳之别

老子反对以善恶、正邪、是非、贵贱等情感价值给事物贴标签,这是道家的基本立场,因此,道家之道没有高下尊卑之分,内外阴阳之别,也就不存在所谓的对立统一观念。

道是混而为一的,道与万物是彼此不分的,因此,将这一理论落实在社会实践上,当然是“圣人恒无心,以百姓之心为心……圣人之在天下,歙歙焉,为天下浑心”。

《老子》对君民对立、两极分化的“不道”情形有很多明确论述,比如章首的“多闻数穷”——躁欲敢为的强制与干预终将走向穷途末路,末尾的“民之不畏威畏,则大威将至”——民不堪其威,则官民对立,上下大溃,“天诛”将至。

可是,“豫兮犹兮”的道治的谨慎在膨胀的权欲面前,往往不堪一击。正如黄炎培“窑洞对”所说:起初警惕,“只有从万死中觅取一生,既而环境渐渐好转了,精神也就渐渐放下了”,于是就有了“其兴也浡焉,其亡也忽焉”的周期律。

诺奖获得者汤川秀树说:老子早就预见到了这一“人类文明缺陷”,可惜的是,知之者少,行之者就更少了。

官民对立,两极分化的根源在于侵掠民财耀武扬威的“盗夸”行径

老子说:“使我介有知,行于大道,唯施是畏。大道甚夷,民甚好径。朝甚除,田甚芜,仓甚虚。服文采,带利剑,厌食而赍财有余,是谓盗夸。盗夸,非道也。”

老子的文字绝非温情脉脉的陈述,而是斩钉截铁的论断:

要让我说执行大道最可怕的是什么,我会毫不迟疑地说:那只能是“有施”“有为”之治。因为那是权力滥用,满足一己之私的“动之死地”之举,导致人们抄小道而不走光明大道。

走捷径的急功近利本就是人的习性,何况权力的施为堵塞了大道?

这样的后果很严重啊:宫殿奢华无度,农田早就荒芜,百姓揭不开锅。而权贵们照样鲜衣怒马,身佩宝剑,山珍海味吃腻,敛财聚资有余,这是独夫民贼啊,多么无道!无道者不得好s啊!

老子强调:权力“有为”是导致“民好径”与官民两极分化的根子,他把民不聊生与权贵们“服文采,带利剑,厌食而赍财有余”的奢靡对照起来说,把依靠民脂民膏堆积起来的“耀武扬威”称之为“盗夸”,认为此行径是“非道也”。

“不道”的结果只有一个:“早已”,就是“侯王毋已贵以高将恐蹶”,也就是黄炎培所说的“人亡政息”。

顺便说说本章被轻描淡写的种种解读

1、“介然”:本义是铠甲,形容坚定执着的样子。表达的是“唯施是畏”的果断坚决立场。

2、“民甚好径”:老子无意于批评走捷径,因为方便快捷,是人之常情。他真正批评的是“治者”:因为“治者”的“施为”阻塞了大道,即便想走大道,也走不通。

3、“朝甚除,田甚芜,仓甚虚”,“朝甚除”不是南怀瑾先生所说的“官府扫除得甚为洁净”,如此云淡风轻的理解,触及不到“朝甚除”的痛点,因为官府洁净,与“田甚芜,仓甚虚”没有直接关系。

也不是陈鼓应先生理解的“官府管理松弛”。官府管理的松弛与否,并不是对百姓苛刻的原因。老子关切的是“食税之多”给百姓带来的严重后果。

《说文》:殿陛謂之除。因之凡去舊更新皆曰除,如“爆竹一聲除舊歲”。所以“朝甚除”是说朝堂、宫室花样翻新,奢华无度。如此才能跟“田甚芜、仓甚虚”形成反差。

一边是权力象征的殿堂威严不可侵犯,出入者冠盖如云,粉饰着浮夸的“盛世太平”;一边是赤地千里,民不聊生的乞讨流民,苟延残喘于渺茫的求生之途,如此鲜明而严重的两极分化,正在酝酿着可怕的“大威将至”的可怕后果。

4、“盗夸”:夸,炫耀,浮夸,夸而不以其道得之,窃也。就是说:以“不道”的吹嘘欺骗攫取利益的行为叫盗夸。

老子关切的是社会的自然与和谐

老子论道,始终围绕着“道与万物”和“圣人与百姓”一虚一实两条主线展开,而虚线是为实线服务的,即关切民生,致力于社会的自然与和谐。这是老子提出“道法自然”、“希言自然”、“能辅百姓之自然而弗能为”命题的根本所在。

就是说“实线”才是老子论道的出发点和落脚点。

“自然”是《道德经》的最高价值与灵魂,所谓自然,是指行为主体不受外部力量的强制与干涉状态下的自然而然、和谐有序状态。

行为主体包括个体、团体和整个社会。在“道治”社会里,所有的行为主体均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,人人都有施展的机会,因而能各遂所愿,各得其所,实现自由发展、自主创造,达到“无不为”。

而“无不为”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,它必须在权力“无为”不干涉百姓自由、不侵夺民利的前提条件下,才能实现。

因此,有道权力存在的价值就在于“无为”,为民众的“自化、自富、自正、自朴”解决政策环境问题,扫除发展障碍,辅助而不为主,服务而不侵夺,居下而不争利,处后而不争先。

所以,“无为”的核心在于权力为民不侵民,为辅不为主,这就是老子的民本和民主思想;以民为国家根本,一切为百姓的自由发展和自主创造为中心,这就是老子的“自由”思想;“自化、自富”则意味着鼓励百姓科学发展,有序发展,这就是老子的科学思想。

所以,《中国科技史》的作者李约瑟说:“道家思想是技术的、科学的、民主的,并且在政治上是革命的……它是后来产生的中国一切科学技术思想的基础。”

“民之不畏威,则大威将至矣”,是对官民关系崩塌的预判

老子原意:当民不聊生时,他们还怕什么威权刑罚?这对于权力者而言,才是真正的“天诛”——丧失了民心,岂不是侯王之位“将恐蹶”?

蝼蚁尚贪生,况乎人?百姓无法忍受威权,天下之乱将随之降临,那么整个国家都会毁坏崩塌,民心的向背,就是“天意”,民弃君,犹如“天诛”。

故老子戒之曰:“毋狎其所居,毋猒其所生。夫唯弗猒, 是以不猒。”

“有罪以免”的办法就是,人主不可沉溺于贪图奢靡、“生生之厚”的厚养泥潭,而盘剥百姓,只有不“取食税之多”,不“求生之厚”,人民才不会弃他而去。所以要“去甚,去大,去奢”。

老子针对的是权力者,而不是民众。自古以来,将这句话当作对“民”训诫理解的不乏其人,实则大谬也。

比如河上公说:“人不畏小害则大害至。”成玄英说:“言凡夫不惮经戒,妄造诸恶者,则风刀大刑必将至也。”憨山德清说:“世人以为小恶不足戒,而不知畏,必致杀身而后已。”

宗教炼养者那么理解是可以接受的,但当代学者若是那么理解,就是曲解了。比如沈善增说:“民众不害怕应该畏惧的事情,那么,大恐怖的事件就将来临了。”

似乎民众就得敬畏和惧怕威权,不然,就会大祸临头。这是愚民教化思想,不是老子“以百姓之心为心”的思想。

事实上,整部《道德经》没有一句是针对“民”而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