基辛格早就说过,俄乌要是拖下去,最惨的不会是美国,也不是那些小国,而是德国。这个国家的工业这些年,基本是靠俄罗斯的低价能源撑着,尤其是天然气。如果这个关键资源没了,德国的工厂根本撑不住。 鲁尔区的钢铁厂不再日夜轰鸣,曾经通红的高炉如今多数时间沉寂——这不是检修,而是能源账单压垮的无奈停工。 默克尔执政时力推的北溪管道,曾被视作“工业生命线”,蓝色的天然气在地下钢铁通道中流动,维系着数千家工厂的脉搏。 俄乌冲突的炮火撕裂了这份依赖。德国选择与西方盟友站在一起,北溪的阀门随之关闭;更致命的是,随后管道遭遇的破坏,让“重启”成为奢望。 为保住生产线,德国不得不转向美国、挪威寻找替代气源;只是这些远道而来的液化天然气,价格标签足以让财务总监倒吸冷气。 记忆里俄罗斯管道气的价格停留在每立方米220美元;如今美国的报价已飙升至685美元,三倍的差价像一把钝刀,缓慢切割着企业的利润。 当能源成本占据生产成本的三成以上,企业除了逃离还能选择什么? 巴斯夫给出了答案——投资百亿欧元在湛江建新基地,将部分核心产能迁出德国。这家化工巨头曾依赖低价天然气维持全球竞争力,2023年一季度仅能源额外支出就达12亿欧元。 钢铁企业的日子同样艰难。冶炼一吨钢的能源成本,让德国产品比印度同行贵出25%,在国际市场上,这几乎是致命的差距。 汽车制造业的电动化转型本是突围方向,却被能源成本绊住了脚。大众的电池工厂最终选址美国,而非本土,理由直白:那里的能源补贴和电价更可控。 基辛格的判断此刻愈发清晰:德国工业模式的阿喀琉斯之踵,正是对单一能源的深度依赖。当地缘政治的风浪袭来,这条看似坚固的产业链,瞬间暴露出脆弱的根基。 一家家工厂的外迁,带走的不只是机器和工人,更是技术积累与产业生态。当化工产能流向亚洲,钢铁冶炼转向低成本地区,汽车生产线跨越重洋,德国失去的,是工业体系的核心骨架。 到2025年,德国电价预计上涨近四成,这组数字背后,是中小企业倒闭潮的隐忧,是年轻人就业机会的缩减,是税收账本上不断扩大的缺口。 如今的德国,账面上是不断攀升的能源支出和电价涨幅,账本外,却是“欧洲工业心脏”称号的逐渐褪色——这代价,或许比基辛格当初预见的,来得更快,也更沉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