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大哥-新中国第一代知识分子 我的大哥1932生人,2020年逝世,享年88岁。我家兄弟姐妹7人,他排行老大。解放前,他十几岁时,就跟着老父亲干活。每天坐在作坊桌上敲榔头做钢刺果谋生。 钢刺果是旧时农具和防护用具上的配件,坚硬的铁坯要在榔头下反复敲打塑形,十几岁的少年掌心磨出厚厚的茧子,指缝里的铁屑嵌进皮肤,用水洗都洗不掉。可即便白天累得胳膊抬不起来,晚上收工后,他总爱蹲在灶台边,借着柴火的微光翻看捡来的旧书。那些书页泛黄、缺字少页的课本,在他眼里比什么都珍贵,遇到不认识的字,就记在手心,第二天追着村里识字的先生问个不停。老父亲看他实在痴迷,叹着气说“砸钢刺果能糊口,读书能当饭吃?”他却低着头小声回应,“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”。 1949年,新中国成立的消息传到村里,大哥正在作坊里敲榔头,听到广播里的宣告,他手里的榔头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没过多久,村里办起了夜校,他第一个报了名,每天收工后顾不上吃饭就往夜校跑,笔记本上记得密密麻麻。1951年,县里招考公办教师,他瞒着家人报了名,凭着夜校学到的知识和自学的积累,竟然考上了。接到录取通知那天,他拿着通知书在作坊里站了很久,抚摸着敲了多年的榔头,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——那个靠砸钢刺果谋生的少年,终于靠知识改变了命运。 成为教师后,他被分配到偏远的山区小学,那里条件艰苦,教室是土坯房,桌椅是石头垒的,学生们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,有的连课本都买不起。他把自己的工资省下来,给学生们买课本、买文具,晚上还义务给成绩差的学生补课。山区路远,有的学生住得偏,他就每天提前半小时出门,沿着山路去接学生,下雨天路面泥泞,他就背着学生过河。家人劝他申请调回县城,他却说“山里的孩子更需要老师,我走了,他们可能就没学上了”。这一教,就是三十年,直到退休才回到县城。 大哥这一生,始终记得自己是从底层走出来的,对知识有着发自内心的敬畏,对国家有着深沉的热爱。上世纪六十年代,国家号召知识分子下乡支援农业建设,他主动报名,带着学生们在学校的空地上开荒种地,既让学生们体验劳动的艰辛,也弥补了学校经费的不足。改革开放后,不少人劝他下海经商,说凭他的文化水平肯定能赚钱,他却摇头拒绝,“我是新中国培养的知识分子,教书育人是我的本分,不能忘了根”。 退休后,他也没闲着,每天坚持读书看报,关心国家大事,还义务给社区里的孩子们辅导功课。邻居家的孩子学习不好,他主动上门辅导,不收一分钱;社区组织老年学校,他自告奋勇当老师,教老人们认字、读报。直到80多岁,身体大不如前,他还坚持每周给孩子们上一次课,他说“能看着孩子们多学知识,我心里高兴”。 大哥常说,他这一辈子,最幸运的是遇到了新中国,是国家给了他读书的机会,给了他施展才华的平台。作为新中国第一代知识分子,他们经历过旧社会的苦难,更懂得新中国的来之不易,所以始终把个人命运和国家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,用自己的知识和汗水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。他们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,却在平凡的岗位上坚守初心,默默奉献,用一生诠释了知识分子的责任与担当。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?欢迎在评论区讨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