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7年,祝学军在研发东风-17时,发现导弹在飞行中,极易遭到外部干扰,所有人都建议增加反电子系统,祝学军却说“与其被动防御,不如让导弹在雷达中消失!” 会议室里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,三十多个工程师围着弹道模拟图争论不休。 当时32岁的祝学军刚从戈壁试验场回来,军大衣上还沾着沙砾,她指着屏幕上扭曲的轨迹线说这话时,没人敢相信这个想法能落地。 那年春天,北京航天研究院的梧桐树刚抽新芽,传统反电子方案已经让导弹增重近三成,射程缩减到原定指标的八成以下。 祝学军把自己关在资料室翻了三天。 泛黄的《星际航行概论》里夹着钱学森1965年的手稿,“助推-滑翔”理论被红笔圈出,旁边批注着“需解决激波升力耦合”。 她突然想起老家辽中平原的麦浪,成熟的麦穗被风吹出波浪状轨迹,总是沿着阻力最小的路径涌动。 这个画面让她在草稿纸上画出第一道乘波体弹头的轮廓。 戈壁滩的冬天能把钢笔水冻住。 1989年那次试射失败后,祝学军带着团队在残骸里翻了整夜,直到天亮时发现扭曲的金属外壳上凝结着奇特的波纹。 这些类似蜘蛛网颤动的纹路,后来被证明是大气层边缘激波的真实印记。 回到实验室,她让助手把风洞温度调到零下20度,连续72小时记录不同角度切入大气层时的气动参数。 四川绵阳的实验室里至今保留着1995年的测试记录。 陶瓷基复合材料样本在电弧炉里烧到3000度时,祝学军直接用指甲在表面划了道痕。 这个后来用在嫦娥探月工程的材料,当时让东风-17弹头的耐高温能力提升了五倍。 我记得采访时老工程师说,那天她拿着检测报告在走廊里跑,白大褂下摆都磨出了毛边。 2019年国庆阅兵前,祝学军去了趟酒泉基地。 当年参与研发的年轻人大多成了项目负责人,他们正在调试新型号的“仿生鳞甲”热防护系统。 当16辆发射车驶过长安街,乘波体弹头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泽,解说词里那句“具备全天候突防能力”,背后是127次风洞试验积累的十万组数据。 戈壁滩的月光现在还会照在当年的试验架上,金属锈迹里能找到烧灼的痕迹。 祝学军办公室的抽屉里,至今放着1987年那支红蓝铅笔,笔杆上刻着的“钱老理论”四个字已经磨得模糊。 这种把数学公式变成护国利器的能力,或许就是中国航天人最珍贵的传承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