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岁被拐的孩子，用二十年读懂人间最暖的三个字
五岁那年，我被拍花子打得浑身是血，是养父母从人贩子手里抢回的我。养父是修车铺老师傅，养母在菜场卖咸菜，两人挤在郊区二十平的平房里，硬是把我当眼珠子疼。我总记得冬天夜里，养父把烤得热乎的胶鞋垫塞进我被窝，自己穿着漏脚趾的棉鞋去上早班。
十六岁养父查出肝癌晚期，临走前攥着我的手直掉眼泪："闺女，爸没能耐，没给你攒下嫁妆。"十八岁养母又查出尿毒症，县城医院直接让我们准备后事。我咬着牙把老房子挂中介，带她坐了十二小时绿皮火车去北京。
养母在协和医院走廊攥着我的手直哆嗦："房子卖了，你连个窝都没了。"我转身去开水房接水，眼泪混着水龙头的水往肚子里咽。那天我跑到医院后巷，攥着医院围栏又哭又叫，指甲缝里全是铁锈。
一个月后养母还是走了。办完丧事，舅舅塞给我个铁盒，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万块现金，还有张泛黄的存折——原来养母确诊那天就立了遗嘱，说这是给我攒的大学学费。
我在殡仪馆跪了整宿，想起十五岁那年养父咽气前，我头回喊了声"爸"，他浑浊的眼珠突然亮得吓人。养母走前三个月，我改口叫"妈"时，她枯瘦的手突然有了劲，死死攥着我的手背不撒开。
研一那年，我蹲在食堂啃冷馒头时，被导师撞个正着。老爷子第二天就往我卡里打了五万："读书的钱，我替你爹妈出。"后来遇见我老婆，她第一次带我回家吃饭，我捧着丈母娘做的红烧肉狼吞虎咽，把眼泪都呛进了饭里。
"这孩子是饿死鬼投胎？"丈母娘私下问我老婆。知道我的事后，她往我行李箱塞了二十个茶叶蛋："往后想吃啥跟妈说，妈给你做。"那天我蹲在厨房门口剥鸡蛋，蛋壳渣混着眼泪往下掉——养父母走后，我吃过太多闭门羹，听过太多冷言冷语。
领证前，老婆堂哥当着全家面阴阳怪气："找这么个没爹没妈的，连婚房都得女方出。"岳父当场摔了酒杯："老子就是他亲爹！婚房我买的，彩礼我给的，谁再嚼舌根子，现在就给我滚！"
那天夜里我抱着老婆絮絮叨叨说了一宿，从五岁被拐说到养父咽气，说到最后嗓子都哑了。老婆突然哽咽着说："你还有我呢。"我望着天花板，突然想起养母临终前说的话："往后找对象，要找能给你撑腰的。"
这世上有人拿血缘当筹码，就有人把真心当饭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