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老教师说: “校长最大的本事就是欺负老师,中层领导最大的本事就是欺负老师,家长最大的本事就是欺负老师,调皮学生最大的本事就是欺负老师。现实是,老师已经超负荷工作,学校各领导还认为你不够敬业,你没有责任心。他们要全方位监督,全过程跟踪,全领域指导,你要像哈巴狗一样听话,否则就会被打压。教育中最悲剧的就是权力压迫污染了纯净的校园。” 法国哲学家勒内·吉拉尔:“人类社会的暴力往往并非指向真正的威胁,而是寻找一个‘替罪羊’——一个可以被安全地指责并牺牲的弱者,以换取群体的所谓‘和谐’。” 在教育这个微型社会中,当校长需要政绩、中层需要表现、家长需要交代、学生需要释放时,无权无势的一线教师便成了最理想的“替罪羊”。 欺负老师,成为一种成本最低、风险最小的权力彰显和压力转嫁方式。 乔治·奥威尔(《动物庄园》作者):“所有动物生来平等,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平等。” 在学校这个“庄园”里,校长、中层、家长、学生构成了一个压迫链条,而处于最底层的教师,则成了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“平等动物”。 所谓的“奉献”与“责任”,不过是要求他们无条件接受这种不平等秩序的道德枷锁。 卡尔·马克思:“异化劳动使人的类本质——自由自觉的活动——变成了维持个人生存的手段。” 教师的本职是“传道授业解惑”,是充满创造性与成就感的“类本质”活动。 但现实中,它却异化为“起得比鸡早,睡得比狗晚”的机械重复,以及应付检查、讨好各方、忍受欺凌的生存挣扎。 劳动本身失去了意义,只剩下被全程跟踪监督的疲惫躯壳。 伯特兰·罗素:“所谓的‘道德’,常常被既得利益者用来束缚那些试图挑战现状的人。” “奉献精神”与“负责任”本是人类美德,但在畸形的评价体系下,它们异化为剥削的工具。 领导用“不够奉献”来PUA教师,用“不够负责”来道德绑架,其目的都是让教师无限度地出让个人时间、尊严与健康,且不容有任何怨言。 约翰·斯图亚特·密尔:“当一个社会习惯于要求其成员不仅行为一致,连思想方式也要一致时,这个社会的伟大时代便结束了。” 教育本应培养独立、批判的人格,但其执行者——教师,却首先被要求成为丧失独立思考能力的驯服工具。 在“夹心饼干”的炼狱中,教育理想如何安放? 现代教育体系仿佛一个巨大的“责任漏斗”。 社会的焦虑、行政的指标、家长的期望、学生的叛逆……所有这些压力,最终都沿着权力链条向下渗透,毫无阻拦地倾泻在一线教师这个漏斗最狭窄的出口。 他们成了教育问题的“终极背锅侠”。 成绩不好,是老师教得不行;学生顽劣,是老师管得无方;家长不满,是老师沟通不力;领导批评,是老师执行不效。 教师被赋予了“人类灵魂工程师”的虚名,却承担着“无限责任公司”的实压。 其悲剧在于,他们手握的责任与赋予他们的权力和资源严重不匹配,这使得任何努力在系统性的压力下都显得苍白无力。 学校越来越像一个巨大的“规训剧场”。校长的巡视、中层的检查、全程的监控,共同构成了一道道凝视的目光。 教师在这个剧场里,不再是一个真实的教育者,而是一个必须按照固定剧本进行表演的演员。 校长可能只是为了追求管理上的“高效”和政绩;中层可能只是为了完成上级任务并巩固自身地位;家长可能只是出于对孩子焦虑的转嫁;学生可能只是青春期叛逆的盲目释放。 我们必须共同致力于,将学校从一個“权力的角斗场”和“压力的倾倒场”,还原为一个 “教学相长的育人花园” 。 让校长成为服务的“园长”,而非欺凌的“工头”;让教师成为受人尊敬的“园丁”,而非两头受气的“夹心饼干”。 只有当教师能够站着教书,并且教得从容、有尊严时,我们的孩子才能真正学会何为独立的人格与生命的尊严。

评论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