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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估值百亿 毫末智行突遭“停工” “亲爹”长城汽车订单都不给

人员停工、账户冻结、股东博弈|图源:IT时报

作者/IT时报孙永会

编辑/钱立富孙妍

“千里之行,始于毫末。”

就在成立6周年的前夕,自动驾驶公司毫末智行陷入了漩涡之中。有消息称,该公司于11月22日下午突然发布通知,告知员工自11月24日起无需到岗上班。该通知由HR口头传达,内容极为简短,既未提及赔偿机制,也未说明后续安排。

《IT时报》记者多次联系毫末智行,但截至发稿前,电话始终未能接通。

据天眼查信息,毫末智行成立于2019年11月29日,保定市长城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持股27.5247%,河北雄安长城汽车科技有限公司持股26.2140%,两者合计持股超过53%。

公开资料还显示,该公司由长城汽车智能驾驶前瞻部孵化而成,总部设在北京顺义,并在上海、深圳、保定等地设有分支机构,定位为一家专注于自动驾驶技术的人工智能企业。

突如其来的停工让员工们陷入焦虑,他们祈祷不会重蹈哪吒汽车与极越汽车曾经的覆辙。然而现实似乎并不乐观。停工背后,这家公司为何被股东“抛弃”?传统车企自研模式是否正面临行业大洗牌?这些话题引发了广泛关注。

现场探访研发中心空空荡荡

相关信息显示,目前毫末智行位于北京奥北科技园3号楼的办公场所已断网,房租、水电、网络及取暖费等均到期未缴。

11月25日下午,《IT时报》记者来到位于上海市嘉定区安拓路的汽车·创新港,这里汇聚了蔚来汽车、零束科技、地平线机器人、智己汽车等多家品牌,毫末智行亦位列其中。

在毫末智行上海研发中心门口,两棵树的叶子已经泛黄,在寒风中“簌簌”作响,与门上鲜红色的春联形成鲜明对比。

走近一看,前台空无一人,办公区灯光未亮,部分区域的窗帘紧闭。偶尔有其他公司的员工路过,有人驻足观望,有人好奇地询问:“毫末还会复工吗?”

据天眼查数据,毫末智行科技有限公司上海分公司成立于2022年,参保人数为75人。

傍晚6点左右,田辉(化名)步履匆匆地来到办公中心,神情凝重,拿起手提电脑后迅速离开。“上海的办公中心既没有独立财务,也没有独立管理层”,他向《IT时报》记者透露,“公司账户已被股东冻结,相关群聊被禁言,公司未作任何详细说明,我们感到非常无奈。”

员工已发起维权行动

“为什么一线员工遇到这种事,讨个说法会这么难?我们也要养家糊口啊。”林辉(化名)是毫末智行北京办公中心的一名员工,在收到停工通知前一周,他已在社交平台上“吐槽”公司拖欠工资、停缴社保的情况。

“目前,公司近300名员工都在自主维权,部分员工已申请劳动仲裁。”林辉如是表示。

事实上,危机的种子或许早已埋下。

公开信息显示,毫末智行在2024年11月已进行过一轮裁员。当时,公司章程、审批、付款等关键权限被长城汽车方面收回。今年4月,毫末智行内部再次发布人事通知:长城汽车出行域总监魏宏出任董事长特别高级顾问,协助董事长张凯开展全面经营管理工作;来自长城体系的马超担任人力行政部总监,主持部门全面工作。

《IT时报》记者同时注意到,毫末智行的官方微信公众号最近一次更新停留在今年10月初。

而在2025年11月12日,北京市顺义区人民法院将毫末智行列为被执行人,执行标的为3.15万元。

据雷锋网旗下汽车频道“新智驾”报道,2024年上半年,毫末智行曾获得现代汽车的订单,账上约有4亿元现金。当时,中小股东希望长城能分出更多订单给毫末,助其渡过难关。然而在2024年底,长城转而向位于深圳的人工智能企业元戎启行投资1亿美元。

该报道还称,长城汽车与小股东原本有意尽快解决退出问题,但因收购价格及员工安置方案未能达成一致,双方陷入僵局。

“现在毫末的股东们正在博弈,公司账户被冻结,最终受损的只有员工权益。股东可以拖延,但我们员工实在耗不起。”林辉向《IT时报》记者表示,股东各有打算,希望长城集团能够兜底,“现在只有集团能管我们了,希望他们出面解决员工的困境。”

“明星企业”沦落

毫末智行的官网解释了公司名称的由来:摘自《老子·道德经·第六十四章》“合抱之木,生于毫末;九层之台,起于累土;千里之行,始于足下。”寓意无论做任何事,都须具备坚强毅力,从小处着手,方能成就大业。公司的品牌口号也源于此:“千里智行,始于毫末。”

确实,早年毫末智行也曾有过亮眼表现,被视为车圈“明星企业”:2021年2月完成由美团战略投资部领投的Pre-A轮3亿元融资;同年年底完成A轮融资近10亿元,投后估值超过10亿美元,成功跻身独角兽阵营;2024年12月,又完成B++轮融资,并启动科创板上市筹备。

一边是看似未停的融资步伐,另一边却是裁员、人事震荡等不稳定信号,业内对这家企业的讨论逐渐升温:它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?

其官网展示了公司的产品生态:乘用车辅助驾驶、末端物流自动配送车(小魔驼2.0和3.0系列)、智能硬件,以及MANA数据智能系统。

“从当前智驾市场环境看,我认为毫末的城市NOA(导航辅助驾驶)技术方案未能实现突破;此外,长城旗下坦克、魏牌等车型虽采用了毫末早期的智驾方案,但用户体验较为一般。”一位长城汽车前员工向《IT时报》记者表示。

就这一话题,一位自动驾驶行业人士公开分析称:一方面,作为大股东的长城在智驾方案上并未“押注”单一供应商,而是向元戎启行等企业倾斜,这使得毫末的处境更加艰难。另一方面,自动驾驶行业具有“长周期、高投入”的特点,毫末虽背靠长城,但独立运营后仍需自负盈亏。其主力产品城市NOH(高速导航辅助驾驶)装机量有限,导致前装量产规模难以支撑研发成本。

值得回顾的是,在2022年的HAOMOAIDAY上,毫末智行曾高调发布搭载HPilot3.0系统的“城市NOH”功能,并宣称将成为“中国量产自动驾驶第一名”。

“当长城开始转投元戎启行,就能看出它正逐渐放弃毫末的倾向。”前述前员工指出。

员工们希望,无论事态如何发展,股东们或许不应再执着于“博弈战”,而是应当尽快以妥善、高效的方式寻求解决方案,回应员工的合理诉求。

排版/季嘉颖

图片/IT时报毫末智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