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原突围六路大军，方向不同，结局天差地别

1939年初，李先念率新四军独立游击大队自河南竹沟南下，进入豫鄂边区，独立自主地开展敌后游击战争。

至1945年，这支最初不足200人的游击大队发展为兵力约4万人的新四军第5师，在长江中游地区建立了7个专区和39个县的抗日民主政权，

抗战胜利后，蒋介石三次电邀毛泽东前往重庆商讨国内和平问题。

为了尽一切可能争取和平，教员、周公不顾个人安危，于1945年8月28日亲赴重庆。

谈判期间，中共同意将湖北、浙江、河南等地的十三块根据地交由国民党军接收。原在华南、华中各地进行抗日战争的八路军、新四军撤到黄河以北。

按说新四军第5师也在撤出之列，不过教员深知老蒋是假和平、真内战。所谓的停战协议，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。

当时国军主力龟缩在西南、西北大后方，要运到东北、华北前线，一时间很难办到。

教员作为战略大家，敏锐的发现鄂豫皖边根据地深入国统区腹地，距离武汉只有一百多公里，离南京不到五百公里。如果在这里保留一支我党武装，可以牵制相当数量的国军，为其他解放区减轻压力。

从整体战略上来讲，这与1947年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的战略目的是一样的。

1945年10月30日，中央军委将新四军第5师、王树声领导的八路军河南军区部队、王震率领的八路军第359旅、冀鲁豫军区第8团组成中原军区，李先念任司令员，郑位三任政治委员，王树声任副司令员，王震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。

新组建的中原军区辖桐柏军区（后改为河南军区）、江汉军区、鄂东军区、以及第1和第2野战纵队，总兵力6.2万人。

其中，江汉军区管辖独立第1旅和四个军分区，兵力1.4万。

鄂东军区管辖独立第2旅和三个军分区，兵力约1万。

桐柏军区管辖独立第3旅和一个军分区，兵力8000人。

第1野战纵队下辖第1、2、3旅，由原八路军河南军区部队、新四军5师第14旅和冀鲁豫军区第8团整编而成。

第2野战纵队下辖第13旅、15旅和八路军第359旅。两个野战纵队加军区直属队，合计约3万人。

与此同时，经中共中央批准，鄂豫皖中央分局改称为中原局，徐向前任书记。

但由于徐帅正在养病，未到职，郑位三代理书记。

中原军区政委郑位三

老蒋不能容忍卧榻之侧站着一只虎视眈眈的狮子，当即调集20万大军包围中原解放区。

面对来犯之敌，中原军区集中主力部队发动桐柏战役，歼灭7000人。

但这点损失对于老蒋而言，根本不值一提，很快又有10万国军投入中原战场。

相比于敌人造成的威胁，中原军区最大的问题是根据地建设不牢固。

抗战期间，新四军5师长期以小块根据地形式与日、伪、顽、游杂、土匪、会党等势力在鄂豫皖湘赣广大地区共存。

日本投降前，新四军5师忙于接应八路军各部，又错过了最佳发展时机，未能将小块根据地连成一片。这就导致面对30万国军蚕食根据地时，中原部队缺乏腾挪空间，被分割了在数块面积很小的核心根据地内，生存压力越来越大。

既然无法生存，那就只有走为上策。

1945年12月17日，经中央批准，中原军区主力向平汉铁路以东转移，来到宣化店。

据时任中原军区2纵政委任质斌回忆，按军区计划，王树声率1纵和2纵359旅继续向东转移，与苏皖解放区的新四军2师会合。其余部队留在中原地区坚持。

但就在这时，马歇尔使华，促蒋停战，国共签署了《国共双方关于停止冲突、恢复交通的命令与声明》。

1946年1月11日，行进途中的中原军区接到了中央指示：部队于1月13日24时，停止一切军事冲突和军事调动。

停战期间，虽然中原军区代表与国民党代表先后达成《罗山协议》和《中原临时停战协议》。但老蒋不遵守停战协议，利用停战之机，不断调兵遣将，以优势兵力不断缩小包围圈，妄图将中原部队困死。制造第二个“皖南事变”。

中原部队走又走不了，打又不能打，被国军压缩在了宣化店、白雀园一带，方圆100多公里、人口只有40万的狭窄地区。

经过几个月的筹备，国军各部的调动部署都已完成。蒋介石的目标并不仅仅针对中原解放区，而是中共所有的解放区，也就是所谓的“全面进攻”。

1946年6月10日，老蒋在国民党中央党部纪念周上讲话，明确提出要在三到六个月武力解决中共军队。

教员不想打。道理很简单，无论是武器装备、军队数量，还是经济基础，军工产能，国共当时根本不在一个层次。

中央要求各解放区积极发展根据地，也并不是要挑衅蒋介石，而是充实谈判资本，逼迫国民党成立联合政府。

然而老蒋咄咄逼人，退让根本没有出路。教员最终下定决心：你要打，那就打！

6月17日，蒋委员长向中共提出最后通牒。

两天后，毛主席致电各解放区：放弃和平幻想。只有打退国民党军进攻，让蒋介石知难而退，才有可能跟国民政府议和。

此前，中央曾来电指示中原局：内战不可避免、部队应准备突围。

中原军区未雨绸缪，提前疏散了一部分伤病员、妇女和干部人员。同时精兵简政，复员万余人。

但中原军区是三支部队拼凑而成的，李司令员没有绝对话语权。遇到大事，往往是王副司令有一种主张，王参谋长也有一种主意，郑政委又有一种想法。意见很难统一。

中原军区司令员李先念

当初徐帅若能走马上任，中原的情况或许完全不一样。可惜徐帅身体抱恙，中原军区各部队始终形成不了合力。这个问题在后面的突围过程中，产生了非常不利的影响。

1946年6月21日，中原局截获了国军要在6月26日展开攻势、7月1日发动总攻的情报，于是向中央发电，提出主动突围。

6月23日，毛主席给中原局回电：同意立即突围，愈快愈好，不要有任何顾虑，生存第一，胜利第一。今后行动，一切由你们自己决定，不要请示，免延误时机，并保机密。望团结奋斗，预祝你们胜利。

中央同意突围，具体往哪个方向突围呢？

据时任中原军区第1纵队1旅旅长皮定均回忆，当时国军在宣化店的东、南、北三个方向部署了重兵。仅皮旅正面潢川至商城一线，就有四个正规军，封锁区纵深达二三十里。

因此，中原局决定向西突围。

具体部署是这样的：

先由皮定均率第1纵队第1旅向东行动，造成主力东进态势，以迷惑、转移敌人的视线。

中原军区主力分为南北两路向西突围。李先念、郑位三、王震等率中原局、中原军区直属队和第2纵队主力为北路；王树声率第1纵队为南路。张体学率鄂东军区部队，挺进大别山腹地，牵制敌人兵力。

河南军区部队在平汉路西侧掩护北路主力突围作战。

第2纵队第15旅大部随第1纵队行动。

江汉军区部队留少数武装坚持原地斗争，其余部队进入襄河（汉江）以西地区。

从部署上不难看出，皮旅大概率会沦为牺牲小家，保全大家的炮灰。

因此王树声向皮定均下达命令时，没有任何隐瞒，要求皮旅在三天内想尽一切办法，顶住敌人进攻。三天之后，皮旅是往西追大部队，还是就地打游击，还是向其他方向突围，可自行决定。

皮定均中将

6月26日拂晓，皮定均命令第1旅第1、第2团各以一部分兵力，利用已有的工事，从正面吸引敌人的注意，作出主力向东突围的假象。

郑州“绥靖”公署主任刘峙误以为皮旅是中原军区主力，准备向东突围，当即命令五个整编旅向皮旅阵地进攻。

直到两天后，刘峙才发现中计，又急令各部跟踪追击突围主力部队。

6月28日晚，皮定均根据远方传来的炮声，判断主力脱离险境，掩护任务已完成。率部在白雀园（今河南光山县白雀园镇）向西，虚晃一枪后，迅速转向刘家冲附近的松林中隐蔽。

刘家冲是一个只有6户人家的小山村，坐落在离两条大公路咫尺之遥的大山坳中。原本国军在这里驻扎了一个小队，或许是觉得这个小山坳实什么价值，开打之后，国军小队撤走了。

皮旅7000余人隐藏在刘家冲，不抽烟、不起火、保持肃静，看着公路上一队又一队、一车又一车的敌人从眼皮底下赶过去。

6月29日清晨，皮旅神不知鬼不觉地休息了一晚上后，全员马不停蹄，向东突围。

这是经过讨论决定的。皮定均和1旅政委徐子荣认为向西追随主力，会增加主力部队的压力；就地坚持游击战，会增加敌人对根据地的摧残；往南和往北突围，即使突出去，还有长江和黄河天堑阻隔。只有向东，与主力背向行动，牵制敌人，突围到苏皖解放区，才是最佳方案。

突围开始后，皮旅一路上过关斩将，多次更改路线，历经24天，27次大小战斗，跋山涉水1500里，于7月20日到达苏皖解放区。

最后一清点，除去伤亡、掉队的，还剩下5千余人。

谁也没想到，原本的炮灰竟然能成为中原突围中，唯一保持建制的部队。这个战果不可谓不大。

留在宣化店执行牵制任务的，除了皮旅，还有鄂东独立第2旅。

中原突围前夕，独立第2旅政委张体学秘密赶到宣化店，接替军区机关的警备任务。

说白了，就是演一出“空城计”，让刘峙以为中原军区领导还在宣化店。

原湖北省省长张体学（左）

6月29日，独立第2旅6000人出色完成了特殊使命后，充分利用部队熟悉大别山地理民情的特点，按原定计划，出奇兵，巧穿插，兵分三路向东突围。于7月17日在安徽岳西、太湖边境的冶溪河胜利会师。

这次突围，独立第2旅仅减员500人左右。不仅保存了90%以上的兵力，而且牵制了国民党军六个正规旅、两个独立团、四个保安团，共计5万人的兵力。

7月18日，张体学正在布置部队继续东进，突然接到党中央电示：“停止东进，留在大别山区坚持游击战争。”

大别山雄踞鄂豫皖三省边界，战略地位极其重要。中央不忍放弃这块兵家必争之地，要独立第2旅留下来坚持游击战争，自然是出于对全国战局的考虑。

张体学知道，此时大别山区敌情严重，如果回去，必是九死一生。

但为了全局利益，独立第2旅指战员还是毅然牺牲小我，回到大别山坚持游击战争。

面对凶恶的敌人和残酷的环境，独立第2旅为适应斗争环境，以营、连为单位，机动灵活地与敌周旋。

可由于敌众我寡，战斗频繁，几乎没有喘息之机。加之补给也被切断，弹药、粮食、医药全部告急，部队减员很大。5000多人的独立第2旅，最终仅有几百人见证了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。

主力部队的情况与独立第2旅类似——突围过程中的损失还好，但后续创建根据地的斗争失败了。

7月11日，北路军抵达河南内乡、淅川一带。

因追兵较多，胡宗南又派兵控制了荆紫关、南化塘等豫陕交界要点，堵住了去路。为避免突围目标过大，北路军再次进行了分兵：由李先念、郑位三率首脑机关及第13旅、第15旅第45团、中原军区警卫团一部为左翼，经湖北郧县南化塘、陕西山阳漫川关一线，向宁陕方向前进。由王震率359旅、干部旅为右翼，取道荆紫关、山阳向镇安、柞水前进。

8月2日，左翼部队经过十余场激战，进入商洛山区，与陕南游击队会合。

由于当时陕北的压力也很大，因此中央指示：中原部队继续在陕南、鄂西北、鄂中和鄂东的崇山峻岭中牵制、打击敌人，帮助内线作战部队取得胜利。

根据中央指示，北路军左翼部队结束突围，转入建立豫鄂陕根据地的斗争。

突围过程中，北路军减员4000人，保存1.1万人。

南路军经鄂中向鄂西北突围，在抵达房县青峰镇后，结束突围，转入建立鄂西北根据地的斗争。

根据王树声8月1日致中央电，南路军1.3万人（含2纵15旅），合计减员2000人，保存1万余人。

江汉军区部队7000人于8月9日结束突围，与南路军会合。

突围过程中，江汉军区减员可以忽略不计，保存7000人。

河南军区部队3000余人在接应北路军突围后，留下1000人坚持游击战，主力向西与北路军会合。

突围过程中，河南军区减员300人，保存近3000人。

所以说，仅以突围而言，中原突围是成功的。5万人突围，保存4万余人。

然而由于中原军区各部都以保存实力为第一，突围期间未能重创敌人，导致敌人得以继续尾随追击，这就给后续根据地建设造成了极大的困境。

据时任鄂西北军区一分区司令员邹必兆回忆：“避战导致始终受敌人尾追。而实际上尾追之敌只是小部队。避战的结果，到处碰到敌人，没法休息，影响了部队的情绪。”

首当其冲的是北路军右翼部队，由于被胡宗南部死死缠住，难以展开建立根据地。

王震经中原局批准后，果断命令干部旅就地分散行动，以备日后部队重新集结。

其中一部分干部与359旅同行，继续北上，返回陕甘宁边区；另一部分换上便衣，自行寻找转移路线；还有一部分干部则换上便服，潜入村落民居，并就地隐藏，伺机进行转移。

8月、9月间，第359旅在王震和副旅长徐国贤的率领下，摆脱追兵的纠缠，抵达陕甘宁边区。

从1944年11月南下到1946年9月返回，第359旅转战八省，行程2.2万里，作战160余次。出发的时候是4000多人，回来的只剩2300人（含干部旅）。但是排以上干部仍有480人，骨干力量得以保存。

毛主席、朱总司令检阅359旅

留在陕南参与创建豫鄂陕根据地的部队，包括中原军区第2纵队、陕南游击队，以及后续前来会合的河南军区部队和2纵15旅，合计1.4万人。

1946年8月3日，豫鄂陕军区成立，下辖五个军分区和两个野战纵队。

8月下旬，胡宗南和刘峙集结五个正规旅、十一个保安团，5万多人，对豫鄂陕根据地进行第一次“清剿”。

豫鄂陕部队针锋相对，经过几次战斗，挫败敌之“清剿”计划

11月下旬，老蒋又调集十个正规师、十七个保安团对豫鄂陕根据地进行全面“清剿”。

国军在主要地区遍设据点，修筑碉堡，移民并村，烧房抢粮，关闭集镇贸易，制造无人区。值此严峻形势下，豫鄂陕部队的穿衣、吃饭、住宿、活动，都遇到极大的困难。

为分散敌军兵力，12月中旬，豫鄂陕军区第1野战纵队转入外线作战。

1947年2月，经中央批准，1纵北渡黄河，转到太岳解放区休整。

2月初，豫鄂陕军区第2野战纵队转战河南卢氏、洛宁地区。

3月19日，2纵和鄂豫陕军区机关也奉命北渡，转到太岳解放区休整。

太岳军区司令员陈赓

据1947年6月的统计，经过整补后，鄂豫陕部队计有指战员7602人，留在陕南坚持游击斗争的约1000人，减员50%。

关于失败原因，敌人强大是一方面，突围部队错误套用抗日战争经验，把兵力分散成小部队，开展游击战也是重要因素。

日军对占领区的控制力其实不强。尤其是太平洋战争爆发后，鬼子兵力不足。当时分散游击是正确选择。

但此一时，彼一时。老蒋动辄调集几万正规军“围剿”根据地，这时候分散兵力，别说对付国民党正规军，就连歼灭地方保安团都困难。结果就是各部队在陌生环境中难以立足，陷入越分越弱、越弱越分、拖疲拖瘦的恶性循环。

对比成功坚持到战略反攻的豫皖苏、苏北、苏中等军区，豫鄂陕和鄂西北军区的应对策略，实际上得不偿失。

1946年8月27日，鄂西北军区成立，王树声任司令员，刘昌毅、罗厚福、张才千分别担任第一、第二、第三副司令员。军区下辖五个军分区和一个野战旅。兵力1.3万人。

张才千中将

老蒋很快调集五个整编师，采用“棋盘战”，“穿梭战”，“突袭”等战术手段，向鄂西北根据地发动疯狂“清剿”。

鄂西北部队因连续行军作战，弹药奇缺，粮食、鞋袜、服装供应困难，伤病员无处安置，非战斗减员不断增加，活动地域日益缩小。

至1946年12月，五个军分区丢了四个，只剩7000人左右。

1947年2月，区党委和军区召开紧急会议，决定王树声等领导人化妆离队，由罗厚福率800人留原地坚持斗争，主力部队分路转向外线作战。

会后，刘昌毅率部去大别山发展。张才千率1300人东渡襄河（汉江），准备与李人林部会师。

在此之前，江汉军区副政委李人林率500人东渡襄河，开辟大洪山根据地。

原以为主力部队都无法坚持，这支小部队应该掀不起什么浪花。不料李人林却将教员的游击战术运用得炉火纯青，在敌人的缝隙中渡过长江，抵达当年红二方面军的老根据地湘鄂边区。

李人林少将

此时鄂西北形势困难，要想生存，不如大踏步深入敌后，到敌人力量空虚的地区求发展。于是张才千询问李人林：江南情况如何？

李复电说：“长江到处可渡，就看决心如何。”

1947年2月23日，两支部队在湖北五峰县的红鱼坪会师。经中央批准，部队合编为“江南游击纵队”，共1600余人。张才千任司令员兼政委，李人林为副司令员兼副政委。

5月1日，江南游击纵队根据中央指示渡江北返。

5月下旬，江南游击纵队回师鄂西北，与罗厚福部会合，组建中原游击纵队。

6月10日，中原游击纵队抵达豫皖苏解放区（隶属晋冀鲁豫军区），又奉命改编为中原独立旅。改编时，部队合计3000人。

据不完全统计，他们共进行大小战斗200余次，牵制国军6个师、10个保安团，有力地策应了正面战场的作战。

与此同时，刘昌毅率部向大别山突围，一路上收拢被打散的队伍。

刘昌毅中将

5月初，他们到达皖西地区，与鄂东独立第2旅余部和皖西游击队会合。组成皖西人民自卫军，部队起初约1000人，后来发展到4000余人。

1947年8月，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，与皖西人民自卫军会合。这支千里回师大别山、坚持中原敌后游击战的英雄部队，即汇入了战略进攻大军的滚滚洪流。

为什么李人林、刘昌毅等部队能长期坚持下来？

根据李人林自己总结的经验：“单纯跑和单纯打，都不行。应该情况不利时坚决跑，情况有利则坚决打，使敌人对我始终不敢轻视。而我部队虽少又孤立，却因为总打胜仗，情绪始终高涨。”

1947年7月下旬，豫鄂陕军区部队改编为晋冀鲁豫野战军第12纵队。

8月初，为支援刘邓大军重建中原解放区，李先念率12纵南下大别山。

9月下旬，12纵挺进到山东境内，配合华东野战军打了两仗，歼敌千余人。

但部队此时情绪低落，一些干部和战士还未从失去根据地的阴影中走出来，这必将影响下一步的行军和作战。

12纵的前身是新四军5师，华野司令员兼政委陈毅曾是新四军代理军长。虽说5师由中央直接领导，但陈老总在新四军中享有很高的威望。

因此李先念向陈毅汇报12纵的情况时，请其在适当的时候给干部和战士们讲一次话。

陈老总性格豪爽，一口答应。

10月初，12纵到达河南淮阳东的汲冢，进行休整和政治思想教育。陈毅在李先念陪同下前来看望全体指战员，并对连以上干部作重要讲话。

谈到中原突围，陈毅说：“蒋介石有张床摆在武汉，你们站在旁边，人家睡不着觉嘛！这一仗必定要打，你们必须突围，这也是定了的。如果日本投降后你们马上出发，无论向东到华东解放区还是向北到晋冀鲁豫解放区，你们都可以大摇大摆，连坛坛罐罐、尿盆夜壶都能平平安安搬出来。为什么中央没有下这个命令呢？因为这样做对全国战局不利。这样考虑的是实行战略上的转变，准备迎接两个阶段的决战，我们一切行动都是为了这个全局。”